去澳洲洗大餅 工作假期不浪漫

2001年，香港政府與澳洲及新西蘭政府，簽訂雙邊工作計劃協議，讓18至30歲的青年到異地邊工作邊旅遊，簽證有效期最長一年。十年剛好過去，協議國增及德國、愛爾蘭、日本、加拿大及韓國。想體驗異地工作假期的人，也愈來愈多，所以，我們邀請了兩位過來人，他們一男一女，分別前往熱門的澳洲和冷門的德國，將連續兩個月的周一，分享異地生活經驗、求生貼士與得着。

工作假期——或許你會用「出走」、「流浪」等浪漫化的詞語形容澳洲工作假期，但別怪我潑冷水，實不相瞞，無論你十畫都未有一撇，又或你已出發在即，我都要奉勸閣下﹕別對working holiday懷有太美好的想法。（澳洲4之1）

搵工堅持﹕不入華人工作圈
工作假期說來可以很不羈、很有型﹕「放逐到南半球，一邊打工，一邊旅行，好青春啊！」不過，這大概只限「型」於嘴巴，放浪最終難以貫徹！因為到埗首周，面對日常遇到的所有價錢，自動自覺乘以8.3匯率。未過周末，我已急於找工。

搵工的起步有點像會考失敗的中五生，前路茫茫，心裏盤算﹕「想找哪類型的工作？」答案毫無頭緒﹕「都可以。」於是日間我流連在墨爾本街頭，似是漫無目的，卻是留意店面可有貼上招聘啟事﹕麵包店店員、樓面侍應、理髮助理……要找工看來還是不難。不過，你會發現，啟事大多以中文書寫，何解？無非只有一個原因﹕老闆也是炎黃子孫，可以想像店裏工作大多以華人為主。我雖急，但也有堅持，不想老遠跑來還是墮進華人為主的工作圈子，最終英語無寸進，到頭掙來只得錢。如是者逛了幾天，好不容易遇上一張英文書寫的小字條貼在店面玻璃﹕We are looking for a kitchen hand...我膽粗粗推門便進，以為至少會約個時間改天面試，誰知說不到兩句，即時錄用，下周二早上10:30上班。就是這樣，我找到此行第一份工。

我在廚房認識的澳洲
有些工作，即使人工夠高，在香港我們眼尾都不會瞄一下；可是換了個國度，變成是陌生異境，卻又不成問題。正如洗碗工，沒錯，kitchen hand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洗碗。

一周三節，每節三小時，每小時13澳元。心裏一算，洗碗都有過百港元時薪，真是想都未想過。餐廳是家以東南亞麵食為主打的noodle bar。每個周二早上上班，花不到一小時掃地、吸塵、洗廁所，其餘時間主要都是跟碗碟周旋。不過在澳洲洗碗用不着逐隻「捽」，因為政府規定食肆必須採用合規格的洗碗機清洗餐具，確保衛生。我每天只需嫻熟地將碗碟排好在膠盤上，輕輕一推，再拉下洗碗機閘，馬上傳來熱水高速打在碗碟上的聲音。因此，每次穿上圍裙，彷彿就可以把大腦關掉，又或轉個頻道，將思想與眼中所見、耳中所聞分離出來，像靈魂出竅。最好例子，便是我會用洗碗的時間，構思如何寫好這篇稿，時間忽然幾好用。

垃圾分類 有名無實
從前有個錯覺，以為澳洲是個注重環保的地方，實情自然是另一個樣子。到埗後見商店肆意濫發膠袋已略知一二，踏入餐廳廚房，發現更多。簡單如有名無實的垃圾分類，只有玻璃貫徹分類處理，大量紙皮箱不見得有個回收的歸宿。這些千萬別讓香港的公公婆婆見到，不然一定心隱隱痛。或許跟一般食肆一樣，這裏也有大量廚餘丟棄，而且不少是絕對可以食用的，最明顯被始亂終棄的菜心莖，廚子都要葉不要莖，大概客人都是懶骨頭，連咀嚼兩下都嫌費事，一紮又一紮粗壯的菜莖被丟到垃圾桶。目睹了好幾次，禁不住問﹕「May I take it home？」「Sure！」感謝各位客人的慵懶為我提供了免費的食用纖維。

勞碌命與enjoy life
香港食肆的廚房絕對是個戰場，一切講求快、狠、準。這邊廚房裏是兩個來自泰國的廚子，一肥一瘦，勉強可以英語溝通。入到廚房，第一個學會的英文生字就是地拖﹕mop。這裏沒有時刻如戰場的緊張狀態，即使有時手腳慢一點，也不會聽到「Greeting word」（當然不排除他們是懶得用外語招呼我而已）。不過在餐廳裏確是可以看出兩種不同的工作態度。亞洲人（廚子和我）都是天生的勞碌命，只要一刻手裏沒工作都覺得不自在；而水吧兩個本地Barista則是「懶懶閒」的模樣，閒時便走入廚房「吹水」。澳洲人從來就是一副enjoy life的生活態度，而這種態度是同時套用在工作上的。

工作分類﹕賺錢型 抽水型 學習型
或許你會問﹕「去到澳洲，怎不試試打農場工？」確實有不少香港人是為打農場工而來，農場薪酬以「量」計，手腳快者一周可有過千澳元收入，毫無疑問是最賺錢的工作之一，假若你夠熟手的話…… 如果閣下正是對農場工作充滿了美麗幻想的話，我就狠狠地將它撕破，因為農場工絕對是最辛苦的工作之一，在多勞多得的制度下，你只能遙遙看着南亞裔人士望塵莫及。而且農場工作「蠱惑事」亦多，如開工不足、工頭欠薪等是家常便飯，或許山長水又遠去到卻得個陷阱，連車錢都蝕了。加上不少農場的住宿似足集中營。所以除非你好好彩，又或有朋友介紹，才能找到比較穩妥的農場工作。不過，由於不少農場工作的僱主可代為辦理第二年簽證（簡稱二簽），因此亦有一些人特意到農場打工數月以換取二簽（甚至只收取較低人工）。

做Barista學冲靚咖啡
除了如農場這種「賺錢型」的職業，又有如「抽水型」的職業，餐館工正是表表者。餐館工作的薪水明顯比農場差（時薪由8至20澳元都有，約66至166港元），但勝在「包食」，須知道澳洲一餐飯動輒十數澳元，一個餐等於賺多一個鐘時薪。而「抽水型」的工作升一級，算是「學習型」，最明顯莫過於Barista。怎說澳洲的咖啡文化也是相當普及，對咖啡的要求亦高，如能找到Barista一職，既可學到專業的咖啡冲調技術，每日也有大量機會供你練習（在家不可能放肆地用大量咖啡豆和牛奶做實驗吧？）。當然，餐廳不會貿然聘請與咖啡機素未謀面的你，如決心與咖啡機交朋友，建議先參加Barista course，在墨爾本就有不少這類型的hospitality課程，只需一天即可獲得證書，兼有工作轉介。學費雖貴，就當做投資在自己身上吧。

筍工免費考潛水證書
又有一種工作，堪稱是芸芸工種中最「疏肝」的，正是「寓工作於娛樂型」，這種工薪金雖然不高，但勝在可以免費參與公司所提供的活動。如在大堡礁一帶，有好些遊船聘請house keeping的工作，職員公餘可免費利用遊船的設施潛水，若未有潛水證書者更可以免費考取，絕對是筍工！而我在墨爾本，單靠「洗碗」不足以活命，於是同時找了另一兼職，而此兼職正是這種有錢賺兼有得玩的筍工。如何「筍」法？下期將續。

■曾一凡簡介﹕
當過5年旅遊記者，到處走馬看花，在29歲半的夏天，趕上尾班車，落實體驗澳洲工作假期，實踐大學畢業後一直只停留在幻想層面的小小夢想。作者現正身在澳洲「打工」。

■申請資格﹕18至30歲可參加
工作假期計劃是澳洲政府與香港政府簽署協定的計劃，始於2001年，專為年齡介乎18至30歲的青年而設。所批出的簽證容許參加者於澳洲境內逗留不超過一年（及後可於當地透過僱主續簽，稱為二簽），其間可於澳洲工作，透過短期工作掙取旅費應付於澳洲的行程。申請手續非常簡單，只需於澳洲入境處網頁填寫及遞交申請表格，然後前往指定醫務所體檢後，即可回家等消息，由申請至批核可於兩周內辦妥。現時香港前往澳洲已不設限額，澳洲來港則每年5000人。澳洲之外，愛爾蘭、日本、德國亦有類似計劃。

澳洲入境處網址﹕http://www.immi.gov.au/visitors/working-holiday
工作假期簡介﹕http://whs.esdlife.com

■搵工有法﹕上網搵工最方便
上網絕對是最主要的搵工方法。本地網站Gumtree像分類小廣告，可因應你的要求在站內找到合適的職位，同時如租屋、二手舊物等都可找到，信譽不俗。除了澳洲本地的網頁，還可在一些討論區找到不少工作情報，最多人於出發前瀏覽的或許是travellife，可讀到大量實用資料外，還不時會見到其他同路人留言告知某區域的新職位空缺，或農場工作的情報。而在facebook，又有一個名為MLKA Hospitality Recruitment的page，以廚房、housekeeping等hospitality工作為主，不時會更新職位空缺，資料清晰詳盡。只要like一like，即可隨時收到最新情報。

此外，澳洲亦有一種working hostel，hostel會收集區內的職位空缺，然後轉介住客前往應聘，找到工作的成功率亦頗高，亦可找到農場工作。不過這種hostel多位處偏僻小區，從城市先要花錢乘車前往，行前宜先打聽當地的就業情况，免得浪費時間和金錢。

有用網頁﹕
http://www.travellife.org
http://www.backpackers.com.tw
http://www.gumtree.com.au
facebook 搜尋「MLKA Hospitality Recruitment」

文、圖﹕曾一凡
編輯﹕蔡曉彤


廚房裏兩位泰國廚子，在這裏工作絲毫不感壓力。（右為曾一凡）（曾一凡攝）


第一份糧，轉頭就拿去交租，工作假期畢竟不是旅行。（曾一凡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