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高加索文化格魯吉亞古跡遊

Text + Photography＞蔡偉泉（from《重新發現高加索》，Bleu Publication）

高加索的名字來自大小兩條高加索山脈。大高加索山脈以北稱為北高加索，俄羅斯的幾個自治共和國如車臣、達吉斯坦和北奧塞梯都在這裏。在大高加索山脈以南—南高加索—則是格魯吉亞、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三個國家。

在拉脫維亞機場離境時，海關人員拿著我的護照研究了良久才願意放人。彷彿一個香港人在拉脫維亞前往格魯吉亞有甚麼不尋常似的。飛機最終要凌晨四時才抵達格魯吉亞首都第比利斯。機上除了格魯吉亞人之外，大部分的外國人都是來自俄羅斯，遊客的確不多，外國來的都以商人為主。

在酒店安頓好後，便叫了輛的士往附近最著名的景點Uplistsikhe。Uplistsikhe 是一個早在公元前1000年青銅時代後期建成的山洞城市，是古格魯吉亞王國其中一個最早的城市，也是格魯吉亞三個主要山洞城市遺址中最古老的一個。舊日的繁榮都市，早已人去樓空；今天只剩下冷清的空城，讓後人一窺其往昔的光景。

第一次親身看見這種山洞城市的感覺是很奇妙的。雖然說這個城市是「依山而建」，但所謂的「房屋」其實都是從岩石中「雕刻」出來，整座城市就如一座巨型的雕塑。導遊走到每處地方，都會講解一下那些坑曾經作甚麼用途，這坑道是污水渠、那個小洞是用來儲物、那陷入去的是用來釀酒……老實說，很多時候「這個」跟「那個」好像沒甚麼大分別，不過，卻絲毫不阻礙我們運用一點想像力，把整座城市重新活現眼前。

山岩鑿出一座城

翌日，我們到格魯吉亞的另一個山洞城市Vardzia去。蔚為奇觀的Vardzia在格魯吉亞第一位女王譚瑪爾女王的策劃下於1185年建成，以作為一個僻靜避世的修道院。整座城市實實在在地是從山岩中開鑿出來。從底到頂，總共有13層的結構，共6,000個洞室，主教堂則是城市中央的聖母升天堂（Church of the Assumption）。全盛時期這裡足足容納了2,000多名僧侶，是當時格魯吉亞教會的一個宗教聖地。只是好景不常，修道院的光輝並沒有維持很長的時間。1283年一場大地震令Vardzia遭受到嚴重的破壞，三分之二的城市塌陷下來，外牆脫落，致使原本隱蔽的山洞城市毫無遮掩地曝露於外。1551年，波斯軍隊侵略至此，將修道院內的聖像寶物全部搶劫一空。自此，Vardzia便正式壽終正寢了。

下一站是隱蔽的薩巴拉修道院（Sapara Monastery）。這座建於公元九世紀的修道院是格魯吉亞其中一片宗教要地，格魯吉亞教會歷史上不少的重要人物都是出於這修道院的。修道院偏僻隱秘的地理位置，令它逃過了被蒙古帝國和奧圖曼帝國先後侵略破壞的厄運，因此院內的建築和壁畫聖像都保存得非常好。踏進修道院裏，就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四周只有天籟，不見人聲。除了我們，裏面再找不到另一個遊客。在主教堂聖沙巴教堂裏，七、八個素衣斂容的僧侶在燭火之下進行著彌撒，沒有歌聲，沒有禱文。在靈性的引導下，一切的繁文縟節都顯得多餘，只有釋放的胸懷，才能包容得下這萬物的奧妙。

梅茲遞亞世外桃源

被譽為整個國家最美麗的Svaneti省，我們拜訪了行政首府梅茲遞亞。雖然說是首府，但人口只有2,500。Svaneti位於格魯吉亞北部，在高加索山脈的聳山峻嶺之間，要進入這區的路也相當迂迴曲折，由於偏遠的地理位置，長久以來這裏就是格魯吉亞的桃花源。即使高加索經歷過多次的改朝換代，但梅茲遞亞依然逃得過當權者的管治，保持了當地傳統的生活方式。亦因為如此，過去凡是有甚麼動盪發生，各地的格魯吉亞人就會把他們最珍貴的物件帶來這裏匿藏，所以當地收藏了許多格魯吉亞的重要文物和藝術品，現在珍寶都一一存放在梅茲遞亞的歷史及民族博物館內。

博物館內除了靠近門口的一些壁畫複製品以外，其餘都不准拍攝。往內走，有數間房間展示了一些在格魯吉亞出土的文物。來到博物館的中間時，一位職員帶我們走到兩間鎖上的房間。她為我們打開了門，亮起了微弱的燈光，我們才知道原來這裏才是真正的藏寶洞，展品包括了譚瑪爾女皇收到的貢品和多本九至十三世紀的手繪插圖聖經，此外還有很多中世紀的聖像和精心裝飾過的十字架等等。為了保護這些珍貴的展品，在我們步出房間後，那職員又旋即把房間內的燈光關上了。

卡茲別吉聖三一堂

在格魯吉亞有好幾個本地品牌是到處可見的，其中一個是會出口到歐洲國家的Borjomi礦泉水，另外兩個是Natakhtari和Kazbegi，同樣都是飲品牌子，也有出口到鄰近國家，Kazbegi更是這裏的標誌，可以說是格魯吉亞的「青島啤」。Kazbegi（卡茲別吉）這名字來自第比利斯以北，接壤俄羅斯邊境，海拔1,800米高一帶山區內的小鎮卡茲別吉。這個人口2,000的小鎮是以格魯吉亞著名作家Alexander Kazbegi命名的。Kazbegi出生於第比利斯的名門世家，但卻放棄名利財富，來到卡茲別吉當一個牧羊人，感受簡樸自然的生活。

來卡茲別吉，有一個必到的聖地，就是位於山上的（又一個！）聖三一教堂。那裏位於海拔千八米的高度，在多雲、沒有太陽的天氣下，夏天也可以是相當寒冷的；我們租了一輛吉普車上山，走了不久，昂首仰望頭上的山頂，已經可以見到教堂孤高傲然地聳立在上面。格魯吉亞人總喜歡把教堂建在高處，我在離山頂200米左右的地方下車走上教堂。教堂裏不算很大，但從教堂可以俯瞰整個卡茲別吉；如果那些什麼麥師傅、李師傅在這裏，相信必定會說這是個靈氣盡收、飛龍在天的風水好穴！

第比利斯政經中心

回到第比利斯，自由廣場在蘇聯時期稱為列寧廣場，在廣場中心還曾豎立過一座列寧像，但石像在91年獨立時已被拆下來。這廣場是第比利斯遊行、集會、政治演講的第一現場，過去無論是獨立遊行、玫瑰革命，抑或布殊來訪發表演說，都是在這兒發生的。如果要說第比利斯的地標，相信沒有第二個地方比聖三一大教堂更當之無愧了。這座84米高的建築於2004年才落成，除了傳統的格魯吉亞式正教建築設計外，最大的特色在於其鋪滿黃金的頂端，在日光的照耀下閃閃生輝，好不耀眼。進入教堂裏頭時，我們發覺女性都有戴上頭巾。這在格魯吉亞其他的教堂都是不需要的，看來這教堂在他們心目中的確是份外神聖的。

在舊城區，房屋都很傳統、很古舊，很多樓房都東歪西倒，牆壁都不是垂直的，看慣了香港整整齊齊的高樓大廈，站在旁邊也份外覺得有幾分危機感。不過在寧靜的後巷隨意地散著步，比較一下每家露台上欄杆的花紋圖案，倒也是一件賞心樂事。當我們地走到市中心，又有另一番體會。在市內的命脈Rustaveli Avenue，各式各樣的店舖井井有條地排列在兩旁，路旁的咖啡店溢出陣陣咖啡香氣；倘若不是因為背後的正教教堂，迎面而來的那些中亞面孔，和四周建築上寫滿的格魯吉亞字母，第比利斯的大街上，根本就與歐洲很多的大城市一模一樣。

這跟第比利斯的過去不無關係。第比利斯一直是附近強國虎視眈眈的戰略據點。在長久的歷史當中，第比利斯被外族一次又一次的佔領、破壞，但格魯吉亞人卻一次又一次地重建這城市。因此，除了尚保存得比較完整的舊城區外，市內其他地方著實都相當現代化。（詳細內容，請參閱雜誌。）


卡茲別吉是接壤俄羅斯邊境的山區小鎮，海拔1,800米高。


從聖三一教堂鳥瞰整個卡茲別吉。


Vardzia整座城市實實在在地是從山岩中開鑿出來。


聳立於山上的哥里堡，曾是戰略要塞，早於公元前建成。


山林中的塔是梅茲遞亞特有標誌，從前是用作防禦外敵的瞭望塔。


首都第比利斯的自由廣場。


首都地標聖三一大教堂。


第比利斯的守護女神「格魯吉亞之母」一手拿酒杯一手執劍，象徵格魯吉亞人對善意的客人友善，但同時對來意不善者毫不畏懼。